45年前, 我入伍不到一年,参加了对越自卫还击战。作为一个新兵,对这场战争怎么打,战争的目的和意义嘛也不知晓。我不怕死的去了,不得死的回来了。听国家说,对越自卫还击战达到了预期目的,国家满意,我就满足了。
在服役的第五个年头,我依依不舍的脱下了绿军装,离开了南疆。那几年,我们战友间很少谈论对越自卫还击战事宜,好像是一次演习,抑或是尽义务。转眼,卅载过去了,卌载也过去了,可与儿孙讲故事了。激情渐渐退去、肤浅渐渐剥落,水落石出,渐渐沉重地怀念逝去的战友。也许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优秀品质没有磨灭,那就是不忘经历,不忘历史。
回想当年,对越自卫还击战,几乎与我国的改革开放同步进行。在中国发展的重要节点,关系国计民生的两件大事,同时发生,不能说两者没有内在关联。其中的辩证关系,自己不说,现在不说,外人和后人自然会说。
45年来,我们在赞美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,确实值得赞美,我们在享受改革开放的成果,确实硕果累累。但是,对于对越还击战,官方沉默,大音稀声,万马齐喑。有多少人淡忘了或不知晓45年前的那场南疆戍边战争,淡忘了或不知晓有多少烈士不能与我们分享改革开放成果,淡忘了或不知晓有多少伤残勇士没有尝到杯里的甜羹,淡忘了或不知晓吃水不忘打井人这个故事。
我在想,不应该呀。虽然,我已不是一个新兵了,年过花甲。但是,一个战士,面对国是,依旧懵懂。如何慰藉英灵,参战者的那段特殊经历如何着色。我在努力寻找烈士的价值,寻找曾经的战士的价值。
好多年前,曾担任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主任的柯伟林在北京接受《环球时报》专访时表示,中国出色、积极地利用了和平环境。身为历史学家的他,习惯了从历史的视角看中国。他说,从还击战结束到今天,东亚地区拥有自鸦片战争以来前所未有的和平时期。
从战略角度看,这是中国面临的极好时刻。今天的中国没有敌人,没有任何国家威胁中国的边境安全。俄罗斯不是,日本不是,越南不是,印度也不是。中国没有外部威胁。过去40余年里,这种和平与安定始终是中国繁荣的基石,任何威胁到和平的东西都会影响中国繁荣。中国出色、积极地利用了这一和平环境。
老柯说得好,他从历史的高度,概括了对越自卫还击战的积极意义。正是因为这场战争,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奠定了外部的和平环境。泱泱中国,有着辽阔的边境线,诸多邻国。不良邻居常常制造摩擦,得寸进尺,损我威严,反击是早晚的事,不在昨天,就在是日。惩罚越南这个小无赖,正应了我们民族那句老话,杀鸡给猴看。当然,围观者除了猴们,还有虎熊蛇蝎。
如果没有对越自卫还击战,“苏联会认为中国是软柿子、印度会夺回阿克塞钦地区、韩国不会理会中国、台湾会走得更远。如果不打这一仗,不会知道自己的军事弱点,不会有今天强大的国防”(引自无名网友)。“在自卫还击战中,我们这支军队是用什么作战的,是用半自动步枪冲锋的啊!就是这样的装备把越南人打残了,现在,他们还心有余悸啊!大家说我们的军队是不是有杀气”(引自无名网友)“杀气是什么?杀气是气质啊!杀气从来不是生来就有的,杀气是用鲜血换来的,杀气是用胜利换来的,杀气是用精神换来的。我们的军队有了杀气,我们的国家赢得了和平。直到今天,任何国家想对中国动武,就成了一件令人疑虑重重的事情。因为他们心中无法掩饰对中国军人杀气的惧怕啊”(引自无名网友)!
1982年,中英关于香港的前途开始谈判时,英国刚刚取得了马尔维纳斯群岛的胜利,撒切尔夫人可谓是盛气凌人啊!在分歧面前,邓总设计师不屑地和充满自信地对撒切尔夫人说:‘香港97回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……中国目前虽然穷点,但是中国的军队打起仗来,可是不怕死的’!在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走出人民大会堂的台阶时,之所以跌到,崴了国脚,可能她的耳旁还在回响邓总设计师刚才的话,就是‘中国的军队打起仗来,可是不怕死的’吧” (引自无名网友)
作为参战者,我没有想到,我们在战场英勇杀敌,付出死伤俘的代价,成为国是谈判桌上的筹码和底气,甚自豪。
真是这样,越战中,我的战友们,在敌人面前,杀气腾腾,骨子里充满不怕死的精神。我陆军第121师穿插中,为尽早到位,昼夜兼程,明知敌人火力点,偏向虎山行;夜暗,敌情复杂,马不停蹄;为了穿插,减负加速,维持生命的干粮、防毒面具皆可抛;为了营救战友,不惧枪林弹雨;山洞剿敌,敌暗我明,勇入敌巢,有我无敌。我的战友,有的倒在冲锋陷阵的路上;有的负伤,得不到及时救治,为国捐躯;有的身陷敌营,坚贞不屈,英勇就义。有的失踪在穿插路途,尸骨未还。
这些大无畏的英雄气概,即罢是打遍世界的美国大兵,也无法做到。不怕死,是敢于牺牲生命,是敢于永别父母妻儿,是敢于抛弃生活享受。不怕死,不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,而是他们懂得奉献大爱,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存和生活美好。
我是普通一兵,视野窄,站位低,位卑未敢忘忧国。我直观感觉到,自卫还击战后,诸多国邻中,以往的对手老实了,俄罗斯不动了,印度不想动了,整天叫嚣的日本鬼子是敢说不敢动,这,正是因为我们有不怕死的战士。
温故知新。当年,越南在某个超级大国的怂恿下,屡犯我边境,给中国带来不安。不得已奋起反击。今天,乌克兰在另一个超级大国的怂恿下,不断东扩,给俄罗斯带来不安,于是发生靖边战争。我不赞成把仗打到别人的家园,但不消除不安因素,自己无法安生呀。
去不去他国打仗,不是百姓关心的事,有主席和总统操心。作为军人,服从是天职。作为老兵,我很羡慕俄罗斯的战争阵容:现代化的主战坦克、先进的战机、满地跑的导弹车、满库房的核武器。最有威慑力的战争理念:先发制人、敢说使用核武器。但让我自豪的是;在让美国人头疼的越南战场上,我和我的战友们体验了红军、志愿军前辈们经历过的弹尽粮绝、饥寒交迫用、生死难料的窘境,炒面加半制动冲锋陷阵,打出国威、打出军威、打出岁月静好。
今日,台独和欲独者及幕后的帝国主义,扰我中华,小丑跳梁。怎奈我中国军人紧握手中枪,可打击一切犯我中华之敌。
对越自卫还击战,对今天中国改革开放来说,无疑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。回首45年,镇南关旁的戍边之战,使国之四方皆靖,其历史意义,已经远远超越了现实意义。这一战,在现代中国崛起发展中,是不可或缺的国是。仅次于抗美援朝立国之战。自然,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烈,死得其所,重于泰山。千万不要忘记他们,要让他们的亲人有所养,要让那些最可爱的伤残勇士,体面的生活在改革开放的阳光里,要让经历了那场戍边战争最可爱的人,得到应有的尊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