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恒俊广宁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1979年2月17日,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,我随队穿插出境,一路拼杀,2月23日到达越南扣屯防守。这时候,有一个稳定的环境,我在电台值班的间隙,开始写日记。前7天,部队一路穿插,昼夜兼程、危机四伏、居无定所,没有条件动笔。但所经历,历历在目,得以追记,此后,便是日记。


出发前,部队要求出境人员不得携带任何有中文字样的物品,包括纸张笔墨等。我好以文记事,电台工作有纸、笔,得天独厚,成就了我的越战日记。我想,此类文字东西,存世不会太多。战后,上级有关部门曾收集这些战场文物,未动。往事越45载,拂去尘封,再现那段文字,是怀旧了。


1979年2月16日。我师在向出发阵地念井集结(念井,广西西部边境一个小山村,在十万分之一军用地图上,才为我们所见。这块插针之地,1979年初,成为解放军步兵第一二一师兵家行一个重要的里程碑,也是一二一师官兵军旅生涯中一个生与死的起点。念井、1979,经历了,就忘不了),我连亦在其中,行进中,见到很多的人员、车辆在动,路旁有架设好的大型火炮,不是停放,应该是炮阵地,那架势,好像随时可以开火,有一些战争的气氛了。


到了集结地,山脚下,开始了等待,山的那一侧,便是捣蛋的越国。这期间,有一个传说,师工兵营在边境作业时,一位战士枪走火,把该营副打成重伤。还未上战场,就被自伤,窝火大了。集结地的空地上,有一挺单管高射机枪,枪管斜对着天空。不太像我师的装备,没有看到射手。


晚饭,是各台自行解决的,吃了红烧肉罐头和菜罐头,很香。大军压境,如若炊事班纷纷用火,炊烟渺渺,势必暴露军情,古人皆知这个道理。天黑了,四周黑越越的,我们在原地等待。

作为一名战士、一个新兵,我是很服从命令的。对于这场战争,无论是全局还是局部,我大概不知,我在盲目的等待。入夜,大家都没有睡意,我又整理了一遍随身的装备,分量着实不轻。我身后背负的15瓦电台用中型马达,重约25斤。胸前是子弹带,一个基数150发子弹,台里唯一的重武器---冲锋枪我荷着。右侧是干粮袋和挎包,挎包里有净水剂、急救包和菜罐头,左侧是水壶、雨衣和防毒面具。全身负重50余斤,就剩牙齿没有武装了。

出发前,领了3天的干粮。可能是师后勤赶制的,质量不是太好,大家不爱吃,留下一部分给房东了。实际上,我台每人只带了两天干粮和几瓶菜罐头。所谓的干粮,是把炒熟的面粉压缩成块,用透明塑料纸包裹,便于携带,很简易(现在想来,我们对越战的准备,包括物质方面和思想方面都是不充分的。那时候,我们信奉不打第一枪的原则,没有打人的准备,都是挨打后,才想怎么办。我军的政治工作是卓有成效的,培养的战士是不怕死、不怕苦的。在现代战争中,即使吃的是红军时期的炒面,依然能跋山涉水、冲锋陷阵)。

夜还在,难寐,往事近事历历在目。作为一二二师子弟,四野四纵的后人,服役一二一师,父子同在四十一军旗下驻守南疆,既是父亲的愿望,也是我的向往。一二一师,前身东北野战军四纵十师,东野劲旅之一,“塔山守备英雄团”是全师的骄傲。也许如此,多年来,我师承担着广州军区作战值班师之重任。全师满员全训、装备齐整,是南疆训练有素的主力师之一。成为这支光荣部队的一名战士,几多荣光。此时,接过父辈手中武器、杀敌立功、养兵千日、用兵一时等豪情壮志、豪言壮语充斥我这个新兵的脑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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